刘孔喜创作的《难忘的岁月之歌》,独具风情,少女与群山、溪流、蓝天、白云的有机融合,增添了几分旷远和优美,祥和而典雅,充满了诗一样的温情。
1、初踏荒原:十六七岁,我们远离都市,被送到一望无际的北大荒。初踏荒原,也意味着初涉人生,在广袤的荒原,我们就像是女知青身后被惊起的鸟雀,听凭命运把我们随意带到任何地方。
2、你好!白桦林:北大荒的白桦林,漫山遍野、连绵不断。在那儿的九年中,每天都会看到它、穿行于它,在它们的陪伴下生活劳作,与它们一起长大,对它们既熟悉又亲切。这层层叠叠的白桦林里埋藏着我们的许多往事,流淌着我们永不复返的青春!
3、边疆雪:北大荒的雪,铺天盖地、一片银白,最是令我难以忘怀。下得大时,堵窗封门,半年不化。而在这漫长严寒的季节里,上山采石头伐木,下地挖粪肥刨冻土,等待我们的可不是浪漫与冬闲。
4、静雪:北大荒的雪,有铺天盖地骤然而降的,也有静悄悄无声无息的,一夜醒来,天地之间已是一派银装素裹。雪后,空气变得更加寒冷,思维也变得格外清澈。
5、踏雪割豆:那里冬天来得早且漫长,常常是雪已下过,地里的大豆还没有收完。这时,拿起镰刀,踏着冰雪去收割地里的大豆是最苦最累的活儿了。北大荒的自然是粗犷而壮美的,北大荒体力劳动的艰苦也是终生难忘的。
6、原野:在开垦和耕地时节,我们要在地里插上一杆杆堑旗,才能保证拖拉机手打出笔直的长堑。一根根长堑犹如长剑般伸向天际,也将我们的青春和热血播种在那片黑色的土地上。
7、月上荒原:月上荒原,人聚人散。在月上荒原时,我们曾经挥汗如雨地劳动,手提马灯等待夜班出工,蜷缩在颠簸的机车或爬犁上,奔波在去建设新连队的途中,就这样经历了数不清的荒原月与月荒原。
8、家信:在那些年月里,读信、写信是我们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之后,舒缓精神,与关山阻隔的家人朋友联系交流的唯一方式。每隔一两个星期,连队通讯员才会上山一次送来信件。一拿到信,我便会迫不及待地放下锯子或斧头,靠在大树旁,撕开信封,急切地读起来。
9、包裹:邮包!邮包!终于收到了家里寄来的邮包!那里面可能是衣物,可能是书籍,也可能是糖果吃食,重要的是那里面有爸爸妈妈和亲人的温度!把它紧紧地抱在军大衣的里面,跑回宿舍再打开,细细欣赏品味,那可是漫漫困顿寂寞生活中的“至高享受”!
10、寂静山林:对于青春的记忆,除去艰苦,还有曾经的美丽。虽然命运把我们抛到塞外边陲,青涩与天然同样绽放出动人的光彩,显露出无法掩饰的美丽。
11、今夕是何年:朝朝暮暮,岁岁年年,兵团岁月,已不记得“今夕是何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知青年代,我们仍然依稀存有对曙光的期盼。
12、融雪完达山:漫长的冬季过去了,完达山的积雪开始融化,沿着沟壑流到山脚,露出积雪下面的冰层,冰层变薄,逐渐退向岸边,就形成雪水了。这是令人欣喜的时节,春天快要到了,尽管不合体的棉袄还要穿上一段时间,但毕竟转暖了。
13、被遗忘的雪:乍暖还寒的北大荒,雪下过,雪化过,且渐渐消融。残雪静静地等待着阳光,继而融入变幻的季节。“老知青”们,如同这残雪,正渐行渐远,唯有在他们的灵魂深处,仍时常用那即将消融的雪花滋润自己疲惫的身心。
14、日记:有思想,有感怀,有情绪,有心事,都会写在日记里。那时候,这是我们思想感情的宣泄方式与直通渠道。
15、惊扰:江畔河边,迁徙时节,候鸟野禽常常经过,或低飞或高翔,让人神往。不知是女知青惊扰了在水中歇息的丹顶鹤,还是丹顶鹤惊扰了在水边洗脚的女知青,又似乎都不是,它只是那时劳作生活中的一个轻松动人的瞬间。
16、纯真年代:在北大荒那片神奇的土地上,我们的青春、感情和着汗水、热血,自在地流淌、歌唱。今天,我们已无法挽回逝去的青春,留住岁月的脚步,然而当年的那份纯真情愫仍然值得我们永久珍藏。
17、离离原上草:我们就像是荒原上的野草,无需照料,靠着大自然的恩养,自然杂乱而顽强地生长起来,追求着我们的理想和热情,保持着顽强的生命力,天长日久,我们已把自己的命运和那片荒原联系在一起。
18、水中割麦:在基本上“靠天吃饭”的年代里,机械、人力齐上阵,抢收小麦,“龙口夺粮”是常见的事。“小镰刀精神”与“机械化大农业”并存,成为那个年代北大荒生产劳动中的一大景观。
19、乌苏里之夏:经过了一个个寒来暑往,黑土地已经把我们打造成地地道道的“北大荒人”。炎热的夏天,这个在荒原上手持钐镰,仰头饮水的女知青,似乎早已忘记了自己是从哪里来,未来将到哪里去,都市的繁华已经离她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无休的劳作。
20、守望:曾经“改天换地”的豪情壮志,已经化作对北大荒土地的臣服,渗透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辛勤劳作;当初“扎根边疆”的赤胆雄心,已经浓缩进岁月的年轮,我们是真正的“麦田守望者”。
21、风从故乡来:工后归来,晚风习习,通讯员送来远方故乡的信件。读毕,心也被带到了远方。那时,一句乡音、一种味道、一个物件,甚至一缕微风,都可以唤起无尽的乡愁与乡思。
22、探家:每隔两年才有一次探亲假,那是我们的节日。经过几天几夜的艰难行程,回到久违的城市与亲人身边。而二十几天过后,又将是充满留恋与伤感的离别。探家——是我们当年在北大荒艰苦生活中的最大期待,也是遥远到几乎看不到曙光的往复轮回。
23、1977·我的高考:1977年,伴随着中国局势的变革,一代“知青”也似乎看到了命运的曙光。二十六岁的我怀抱着一摞子速写本,从北大荒的原野来到北京又到沈阳美术学院。伴随着岁月的脚步,这是一代人成长的心路历程,也是无法选择的青春岁月。(特约编辑:田亮)
作者简介:
刘孔喜,现任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副院长、硕士研究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北京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写实画派成员。代表作品有《赫哲渔乡》、《太行山人》、《534号证婚人》、《老歌——革命人永远是年轻》、《布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