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描功夫就是用笔功夫,中国画线的形态、线的功能、线的美感均是靠尖、齐、圆、健的锥形毛笔迹化的,用笔方法也就应运而生。驾驭毛笔的能力如何决定线描功夫的高低。
执笔讲究空拳蜜指,指实掌虚。指实便于力注笔端,掌虚可使毛笔在手中有较大的回旋余地,执笔位置的高低可视个人的用笔习惯、笔的大小和画法而定。通常画工笔线描,用笔较小,执笔略低,手指与笔根相距寸许为宜;画意笔线描,用笔较大,执笔于顶端为好。“执笔要恭,用笔要松”是对执笔、用笔总的要求。执笔要恭,线会轻飘无力,笔迹浮于纸面;用笔不松,线会呆滞刻板,笔记挂得庸积。中国传统绘画与书法自古就有同源之说。中国书法以线结体,中国绘画用线造型。书、画用笔都强调一个“写”字。写是以气运笔,心事腕运,表现出作者的主观情意与个性。与书法用笔一样,勾线用笔也分起笔、行笔、收笔三个过程。起笔也叫下笔,要“藏锋逆入”,做到“欲右先左,欲左先右”,“欲上先下,欲下先上”或横划竖下笔,竖划横下笔。行笔则用力要均衡,处处贯气,处处使力,将力通过臂、腕、指传入笔,落笔于纸面而力透纸背。行笔速度要快慢有节,快的行笔趋于动,趋向外张,落笔风声,刚劲飞扬;慢的行笔趋于静,趋向内敛,平稳沉厚,积点成线。行笔快须防止“飘”,行笔慢须防止“滞”,奔放中求平稳,沉着中求畅快,既要大胆果断,又要稳健凝重。收笔要回力旋转,要回锋。“无垂不缩,无往不收”,做到自然而有力量,不要出现笔锋一扫而过,拖出飘走的感觉。
线的形态取决于运笔时笔锋的锋味。锋位主要有中锋、侧锋、逆锋等几种。中锋运笔要求知我毛笔,使笔锋与纸面成直角,笔在运行时笔锋始终在笔画的中央。中锋要笔笔到纸,压得住,站得稳,笔力要内含,讲究内径,而不要外露蛮悍之力。画出的线条圆润,粗细均匀,如棉里裹线,有柔有刚。侧缝是将笔向左或向右倾斜,笔锋与纸面成锐角,笔锋侧于一边,线一边光一边毛,粗细不匀,扁方劲利,变化较多。
逆锋是将笔锋逆向而行,如犁破土。这种用笔由于笔受到纸的阻力而使笔毫忽聚忽散,忽紧忽松,产生生涩枯毛的效果,线型多变。黄宾虹先生对线描用笔有极为精辟的论述,他说:“用笔须平。如锥画沙;用笔须圆,如折钗股,如金之柔;用笔须留,如屋漏痕;用笔须重,如高山坠石。”平、圆、留、重四字概括了中国画线描的笔法特点。勾线用笔要精心设计好笔顺,意在笔先。合理的笔顺,能在线与线的笔触交互中表现出顺畅的气脉,千笔万笔浑然一体,起承转合,自然流畅,如一气呵成。
运笔一气呵成不是强求一条线勾到底。遇有长线也可分段完成。不过,分段完成只是腕力的暂时歇息,不要把笔尖提起,也不能产生回力,以免接线时因“漏气”出现简短的痕迹而打劫。这样,虽然长线是分段完成的,段与段之间仍是贯气,笔段而气连。线在转折时,笔行转弯,笔尖稍提起再按下,速度要减慢。转折角度大,还需要顿挫,这时,特别要注意其买项链和力度的表达。若要悟出用笔三昧,需要在长期实践中,细细揣摩,融会贯通,熟能生巧,必能自如灵变。能否用线描刻画好人物的颜面五官手足,是衡量一个人物画家造型能力入户的重要标志。画中人物形象的美丑及神情变化,主要靠对其颜面五官及手足的刻画来表达。五官是人物传递情感的主要器官,手足则可表现与面部表情密切相关的动作表情。画好颜面、五官、手足、,是人物画家的看家本事。怎样才能用线描画好颜面、五官与手足,更是线描人物画家需以毕生精力去千锤百炼的第一重要功夫。
在线描人物画中,人体躯干部分主要是通过衣纹的处理来完成的。衣纹的提炼、组织与勾勒,不仅可以表现人体的结构和形体的运动,衬托头部的刻画,突出人物形象,还可以显示画家艺术品位、个性和绘画风格。
中国线描人物画中,人体的躯干部分主要是通过衣纹要求高度的提炼概括,从纷乱的现象中找出它的组织变化规律来。理解人体结构的规律是理解衣纹规律的前提。肌肉骨骼的起伏变化左右着衣纹用线的虚实曲直。在静止状态下,人体肌肉骨骼突出的部位,如肩峰、乳房、臀部、手臂下垂时的三角肌部、手臂弯曲时的肘部、曲腿时的膝部等处,衣服与人体贴得很紧,可以明显看出以内的人体结构,这些显露内部形体的外轮廓线,是主要衣纹,勾勒时要肯定、实在、清楚、明确。轮廓线之内的衣纹走向,往往是从突出部分向相反方向放射,线的尾端向肢体突出处消失。衣服本身的边缘线如领口、袖口、裤脚、下摆等,位于衣服与人体之颈项,手足的交接处及上身与下身的交接处,里面凌空中虚,无锁依傍,产生的衣纹疏散而直。宽松肥大的衣裙,凌空部位更多,衣纹深凹、多而长,用笔应放松,随意些。
大量生动活泼的衣纹是随运动而 产生的,活动的关节如臂弯、腿弯、裤裆、腋下等部位是产生以稳定饿主要部位,尤其是关节的内角衣纹非常密集。人物静止时义务的基本指向是下垂的,但运动会改编疑问的方向。如人先前跑,衣纹向后飘动;人从高处往下跳,衣服像上托起,衣纹向上延展。就是说,运动时衣纹的走势指向运动的相反方向,剧烈的动作常常产生短而密集的衣纹,徐缓的动作则产生长而舒展的衣纹。本来并不贴体的衣服也会因运动贴实肢体,产生凸显肢体的实的衣纹。此处,牵扯、风吹等外力的作用也常常改编衣纹的方向。
腰带、围裙、绑腿等对衣服的束扎也会产生许多短促二密集的衣纹,线条向束扎处收束。
医疗的不同质地,产生的疑问形态也不同,厚而硬的衣料,产生的衣纹挺括方折;薄而软的衣料,产生的衣纹飘逸而轻柔……不同质地的衣服的衣纹要用不同的笔法去表现,但要注意整体风格的谐调。
衣纹线的组合排列要疏密得当,长短搭配,线的出梢应参差不齐。在非装饰性绘画中,衣纹应避免平行排列,避免角度一律。线与线相交时,交点应不等距离的错开,不要出现三顾叉、四股叉的形态。衣纹用线要一笔判阴阳你,两笔画一个凹凸,衣纹折转时要注意转角的不同方向,行笔时需变化顺逆取向。衣纹深凹外,用笔宜点顿。衣纹向高处趋向消失的,线型宜尖细。
画好线描人物画必须掌握线描的规律。但是,真正富有艺术个性的线描人物画却往往出自于对这些规律的突破之中。具有不同审美意趣,不同艺术追求的中国画家把掌握传统线描的规律特点与画法只是作为创新的基点、卫士和现代人的审美心态与欣赏口味,还必须通过不懈的努力,让单纯的线描滋生出丰富的内涵,使艺术含量日益增大。今天的白描,早就不再停留在仅仅作为中国画的粉本这一浅层次上,而精进为中国绘画的重要科目在画坛独占一席。而白描人物无疑是是白描艺术中最具表现潜力和最富艺术活力的品类。